文/徐继龙
小引:倭肯河是家乡七台河市的母亲河。倭肯河水系有主流倭肯河,支流七台河、挖金鳖河、万宝河、茄子河、中心河、龙湖河……母亲河历经沧桑,见证了七台河这座小城的兴盛繁华,发展变迁。
一部《倭肯河传奇》系列,用文字把七台河市发展变迁的新老故事记录了下来……
黄豆,营养丰富。可以生豆芽、做豆浆、做黄豆酱,亦可以做酱油……
我喜欢从乡下买来没有施肥的纯绿色黄豆,清洗干净,期待着第二天早上全家喝上热乎乎的豆浆。黄豆酱炸酱,永远是吃炸酱面条的上选。黄豆酱油更是全家的最爱,无论是凉拌,还是炒菜,我都喜欢放上一点。酱油爆锅,香气四溢。
七台河这片沃土,适宜种植黄豆。今天说说倭肯河畔的黄豆故事。
一、黄豆饼子救了全家的命
父亲提起黄豆,总是意味深长地说:“黄豆,救过咱全家的命!”
年霜来的早,八月十五就下霜,将庄稼都打死了。也就是这一年,苏联与我国断交,讨要“抗美援朝”时支援我国的炮弹钱。毛主席号召全国人民勒紧裤腰带还债。全国人民忍饥挨饿。村里每人每天按6两谷子发放。自然灾害饿死了好多人。
七台河种地的社员们都处在饥寒之中。老百姓为了充饥,有的人家用苞米叶子磨成粉吃,最后没吃的,挖野菜吃、吃榆树皮。父亲徐德福那时饿得受不了,就跑回老家大祥屯,在大地里捡一些粮食吃。冬天,大地里被雪埋上的菜叶子、带小萝卜的萝卜樱子,都被父亲用炉钩子勾出来装在口袋里,存多了带回七台河为家里充饥。
转过年年开春。父亲和奶奶去七台河老三百货前面的红卫河(也就是倭肯河的支流:七台河,那时父辈们管它叫红卫河)南岸开荒种黄豆。娘俩儿每天都烧上一壶开水带上,在红卫河畔的荒草甸子,挖大洞子垄,种上黄豆。饿了,娘俩就用开水充饥。
功夫不负有心人。到了秋天,黄豆长得又肥又壮。秋后打完黄豆,收获余斤。把黄豆磨成面,再加上椴树叶子、干菜叶子,混合做成菜团子充饥,救了全家8口人的性命。
二,黄豆菜团子换来俊媳妇
上世纪30年代,日寇被抗联部队击败,四处逃窜。有的日本军官就连自己带着的家属都顾不上了,独自逃命。还有的日本人把自己孩子包好挂在树杈上,仓皇逃走,百姓家没孩子的就去捡回家抚养。
这一天,勃利县大四站大祥屯来了一位年轻俊俏的日本媳妇,二十出头,背着个3岁的男孩,从村外来到村西头的陈老八家。
陈老八会做木工活,无师自学一门手艺,可以打车棚、打窗户,大家都叫他“大眼木匠”。当时陈老八已经30多岁,家里很穷,没娶上媳妇。
一进屋,这位年轻俊俏的日本妇女就给陈老八母亲行礼,并且指着孩子和自己的肚子,表示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陈老八母亲明白,去外屋拿出一个黄豆菜团子给母子两个吃。母子两个狼吞虎咽地把菜团子吃了。陈老八母亲用手指着陈老八用手比划着说:“我儿陈老八一直没娶媳妇,你如果不嫌弃,就做我的儿媳妇吧?”这位日本妇女眼含热泪,只好答应。
从此,这个日本妇女就跟着陈老八当媳妇,40多年里,和陈老八陆续生下二男二女。全村人都说陈老八命好,一个黄豆菜团子换来一个俊媳妇。
年日本和中国友好建交,双方可以探亲。陈老八的媳妇已经年近60岁。经过申报批准,5个孩子回了日本三个,和侵华期间独自跑回日本的前任丈夫生活。其实,她的前任丈夫是日本侵华时的日本少将。这位少将多次从日本给陈老八送来不少钱财。不久,陈老八剩下的两个孩子也都和母亲回日本了。
三,用黄豆送日本战俘回国
年8月14日,日本政府照会美、英、苏、中四国政府,宣布接受《波茨坦公告》。8月15日,日本天皇裕仁以广播“终战诏书”形式正式宣布日本无条件投降。
年9月9日,中国陆军司令何应钦在南京陆军司令部礼堂接受日本侵略军参谋长小林浅三递交的投降书。签字结束后,举国庆祝这个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时刻。至此,中国抗日战争胜利结束,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也落下帷幕。
年,日本天皇向全世界宣布投降后,一部分在七台河的日本战俘也将返回日本。
我的姥爷当时在村里任村干部,负责日本战俘工作。
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我国政府决定释放日本战俘回国。
释放日本战俘回家选择了水运。战俘回家的路途十分遥远,要乘船漂流很长时间,能够不饿死就烧高香了。
按照政府的指示,姥爷为每位日本战俘送上一小把生黄豆粒。日本战俘依靠这些黄豆在路上充饥。日本战俘每天饥饿难忍时,就嚼黄豆充饥。就这样,战俘们坐着船漂洋过海,历尽千辛万苦才回到他们自己的祖国。
倭肯河畔,黄豆飘香。东北黄豆,救过一代人的命。黑土地孕育出的黄豆越发香气四溢!
徐继龙:校园作家,主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