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13岁男孩大宇的一种降压药吃完了,但因当前处于特殊时期,一家人哪儿也去不了,无法买药。徐新本想悄悄出去,到县里给儿子买药,但大宇说啥都不让:“爸,你就别给国家添乱了,我还能坚持,等疫情过去了再买吧。”
徐新知道,当前防控正值关键期,可儿子的病情也不能等,医院输液的日子,但这个节骨眼儿,他犯了难。不只出不去,去了也治不起,一支药就得元,来回的路费、检查与治疗费少说也得3万多。图为大宇需要服用的药物。
黑龙江省七台河市勃利县,徐新一家在门前的雪地上玩了起来。大宇一手拉着爸爸,一手牵着妈妈,假装滑雪,姐姐在对面抓拍下这温馨的一幕。若不是特殊时期,一家四口确实很难有20多天的朝夕相处。
“算是苦中作乐吧,日子还得过下去。”徐新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很着急。在家待一天,就一天没有收入,本就入不敷出的家庭更是捉襟见肘。
时间回到11年前。2岁的大宇突然全身浮肿,病情危急。医院,他被诊断为“肾病综合征”,并下了病危通知书。经过ICU里医生拼力抢救,大宇捡回一条命。医生说,得了这个病,就要做好一生与其抗争的准备。
大宇患病至今已是第11个年头,因为艰难,更显漫长。如果说我们的平均寿命是77岁,那大宇已经用了七分之一的生命与疾病抗争。其他孩子的天真无忧,大宇从没享受过,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好好活着,能好好上学。图为大宇生病前的照片。
“肾病综合征”时轻时重,情况好时,大宇还能上学,只是总得戴着口罩。
“这个病最怕感冒,看似不起眼的感冒却会引发很多炎症感染,甚至是病情复发。”王玉兰说道。
11年来,儿子久病,妈妈成医。而这些护理经验,都是情况不好时,用血泪换来的。因为常用激素药物,大宇看似壮实,实为虚胖。
发病没多久,大宇就因病引发肺炎、肚子肿胀。2岁多的娃娃,站在那儿,低头都看不到自己的脚尖;4岁的时候,因激素副作用致使眼压升高,妈妈站在1米开外,他也辨认不出;5岁那年,大宇病情复发,眼睛肿得像青蛙,眼皮都是透明的,血管清晰可见……
大宇不够幸运。肾穿结果显示,他的肾脏病理类型为FSGS。病机复杂,治疗困难,极为棘手。数年来,大宇一次次与死亡擦身而过,夫妻俩的心也吓得“伤痕累累”。图为大宇复发时肚子肿胀如锅。
大宇病情确诊初期,正值春节。医院看大宇病得重,建议他们到北京治疗,更有治愈的希望。
正月初五,客运车票紧张,着急看病的夫妻俩只买到了汽车票,一路上大宇感染加重。医院,大宇肺部出现严重感染导致腹部浮肿不消,引起腹膜炎,肾脏血管形成血栓等数病并发。拿着病危通知书,母亲王玉兰一边发抖,一边流泪,心口剧痛。从此以后,她就落下说话声音发抖的毛病。
维持治疗几年后,大宇不幸病情复发,身体出现严重浮肿,整日昏睡。由于一家人借不到治疗费,父亲徐新一边透支劳作,一边想着无法排尿、无法进食的儿子,急火攻心的他突发脑梗瘫倒在地。好在命救回来了,但此后他再也不能干重体力活。
由于父亲徐新病倒,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断了,女儿小艺(化名)想接替爸爸。那时候小艺刚考上大学,却想要放弃学业,打工挣钱给弟弟治病,在家人强烈反对下她才放弃想法,幸有贫困助学金和爱心人士的支持,最终能完成学业。
上学期间的小艺利用课余时间做幼师、带家教,还在肯德基做工。她留下生活费,其余的钱她都寄回了家里。即便如此,治疗依旧艰难。无奈之下,夫妻俩将家里唯一的住房拿去抵债,一家人连个住的地方也没了。
大宇的肾病频频复发,激素副作用不断,身体产生了耐药性,医生建议使用进口药“美罗华”,但一支就要元。“有时输一次‘美罗华’,儿子的细胞涨不上来,必须等一周再输一次。”王玉兰说。
11年来,大宇的治疗费用花掉近百万元,外债欠了几十万,可一旦停下治疗,命就没了。丈夫挣钱不易,王玉兰平时生活上只能苛刻地节省。她有时一天只吃一顿饭,即便吃,也只有馒头和咸菜。她说:“这些年,我们已经遍了亲朋好友,想尽一切能想的办法,一分钱一分钱地省,拼尽全力就是希望儿子能活下来。”
看着大宇一天天长大,王玉兰看到了希望。“医生说,等到儿子身体开始发育时,会比较容易控制病情,他的病还是有希望治愈的。”不久前,徐新的身体慢慢恢复,又在熟人的介绍下找到一份工作。
大宇11年的肾病治疗,家人辛酸不断。这个春节,卖掉住房的大宇一家,只能选择给别人守房子,这样才有地方住,还能省下房租钱。
宅在家里的这些天,大宇不仅自学课程,还坚持做运动、增强抵抗力,王玉兰感到欣慰。
“别看他上课断断续续,成绩还不错,双科都在95分以上。”王玉兰说她同时也着急,“有种降压药吃完了,县里能买但出不去买,还有一种免疫制剂也快吃完了,只能在北京买。”
原计划2月20医院做复查、输液,但现在的情况只能电话咨询。医生安慰她,药没了先别慌张,但要注意监测血压,观察浮肿情况。另一边,父亲徐新和姐姐小艺更是心急,因为他俩已经20多天没有任何收入了,而大宇的治疗费还没着落。